霍英东家族争产风波 "谁是谁非"对富豪皆是警示

　    霍英东逝世五年后,霍氏家族爆发争产风波。霍震宇向香港高等法院控告霍震寰违反父亲遗嘱执行人的职责,提出罢免霍震寰和霍慕勤作为遗产执行人的职务。然而8月3日,峰回路转,诉讼双方取得和解。无论谁是谁非,事件对香港富豪们的财产分配都是重要的警示。 

　　霍英东一生传奇,热爱国家。虽然他只有中学学历,但是极具生意头脑。他于1950年代韩战时,冒死向内地输送物资,这不止为他赚得第一桶金,也为国家立下大功。其后,他进军本地地产市场,首创“卖楼花”,又与何鸿燊投入澳门赌业,晚年则醉心于其南沙项目,希望将其打造成另一个“矽谷”。作为全国政协副主席的霍英东,于2006年在北京协和医院病逝,享年83岁。

　　根据财经杂志《福布斯》于2006年的估计,霍英东的资产约有289亿港元,在世界富豪榜中排名第181位,在香港则排名第八。家族企业涉及的领域广泛,包括地产、建筑、船务、酒店等,家族投资的企业更多达80家以上。霍英东早已部署三名儿子的专责范畴,长子霍震霆继承其体育事业,次子霍震寰掌管其商业王国,三子霍震宇则接手南沙项目。其他子孙则遵从霍英冬“凡庶出子孙,不能靠家业,不得从商”的遗训,多从事医生、律师等专业。

　　精明的霍英东深知家族争产的祸害。早于1978年,霍英东已立下遗嘱,将遗产分配给三房妻儿,每人可从遗产支取固定款项,并指定其胞妹霍慕勤、妹夫蔡源霖、长房儿子霍震寰及霍震宇为遗产执行人。

　　控告理据

　　2011年12月,霍震宇控告到香港高等法院,指霍英东逝世后,霍震寰涉嫌私吞资产,包括与父亲联名的7.3亿元银行存款、三间资产总值7亿元的海外公司股份、有近60年历史的家族企业“霍兴业堂置业有限公司”的350股普通股。另外,他控制价值9000万元的珠宝,自行决定如何分配给三房各个成员。

　　霍震寰被指为了获得家族成员承认有关事实,订立家庭协议,要求三房人的成员必须签署同意。他最终将五亿元分给肯签名的二房、三房成员,但是长房的兄弟姊妹和母亲都拒绝签署。

　　2008年7月,霍震寰被指在与长房兄弟姊妹所开的家庭会议上,表明任何人如果不肯在文件上签名,便不能分产,只能按霍英东于1978年所立的遗嘱按月获发生活费。霍震寰又被指吩咐信托公司Beaulieu　Enterprises　Ltd,除非同属长房的兄弟姊妹肯签署家庭协议,否则不能分配信托资产。霍震寰更被指于2008年8月至10月期间,将离岸公司银行户口合共5200万元,转到自己的银行账户,并变卖其中一家离岸公司持有的证券股票,将得益转入其账户。

　　还有,霍震寰被指自己出资购入家族企业“霍兴业堂置业有限公司”的一半股份,即350股普通股全属其个人。霍震宇声称股份是由霍英东自行垫支,霍震寰只是以受托人身份代父亲拥有该批股份,所以霍震寰根本无权分享公司的权益。

　　霍震宇指霍震寰身为遗产执行人但却争夺遗产,存在角色冲突,并采取不合作态度,故应被撤换。另外,蔡源霖早于1993年逝世,他曾五次去信邀请85岁的霍慕勤以遗产执行人的身份与其会面,以商讨遗产事宜,但是一直未获回复。如果情况持续下去,遗产将无法有效管理。霍震宇认为为了让三房人获得公平的分产,所以要求法庭下令撤换霍震寰和霍慕勤作为遗产执行人的职务,并委任上诉庭前副庭长罗杰志与他共同担任遗产执行人,让毕马威会计师行调查遗产账目。根据《遗嘱认证及遗产管理条例》第33条,法院如信纳,为妥当及适当管理该遗产及为了享有该遗产的人的利益,可将遗嘱执行人或遗产管理人(遗产管理官除外)暂时停职或将其撤职,并可规定由另一人继任代替该遗嘱执行人或遗产管理人以及将属于该遗产的财产归属另一人。这正是霍震宇提出其要求的法理依据。另外,霍震宇要求法庭颁令霍震霆交出一本记事簿,以显示霍英东名下的资产状况。

　　霍振宇强调由于家族成员都是遗产的受益人,才会将其列入案中,并非要控告家人。

　　争议过程

　   　对于霍震宇的指控,霍震寰于数日后通过其代表律师发表声明,指“霍震宇先生所提出之指控,与事实不符,可能因个别人士之误解,引致该不幸事件,对此,霍震寰先生感到痛心”。此后,霍震寰的代表律师表示,霍英东遗产的管理工作一直都颇为恰当及畅顺,困难只是来自霍震宇拒绝出席霍震寰召开的遗嘱执行人会议。

　　此后,霍震宇又申请简易判决,即毋须传召和盘问证人,法庭便可以直接免去霍震寰和霍慕勤作为遗产执行人的职务。2012年4月,霍震宇再次起诉到高等法院,要求霍震霆交出记事簿。根据起诉状,霍英东多年来习惯使用一本黑色的记事簿,以记录其财务状况,并放在一个公事包内。霍震霆被指在父亲去世后,取走了公事包。霍震宇去年八月多次去信要求霍震霆将公事包交给他,令其以遗产执行人的身份保管,但是并不成功。所以,霍震宇要求法庭下令霍震霆交出公事包或表示确认他不再管有父亲的记事簿,并解释他如何处置该本记事簿。另外,此次起诉状对霍震寰提出指控,但是内容与去年12月的相同。

　　在等候审讯期间,霍震宇曾提出委聘英国御用大律师Jonathan　Crow代表他上阵,并负责日后所有争产案的聆讯。原因是本案情况特殊,霍英东及其遗产受益人都是公众瞩目的人士,涉及的遗产数目庞大和分配方式复杂。但是,首席法官张举能拒绝其要求,指法庭经常处理不同元素的争产案,本案并非特别复杂。

　　霍氏家族争产案原订于7月31日开审,但是因诉讼双方提出需要时间洽谈,所以多次推迟开审时间。8月3日,事情峰回路转,霍氏家族成员就遗产管理的诉讼达成协议,避免了一场“烧钱游戏”。但是,由于协议内容保密,所以未能呈上法庭。外界只知道霍震寰透露,三名遗产执行人并无改变,仍是霍震寰、霍震宇和霍慕勤。事件谁是谁非,外界无从判断。

　　事件影响

　　20世纪中后期,香港经济起飞,不少人凭借这个机会而开创其商业王国。这些人士至今已年迈,相继去世,其庞大的财富容易成为争端,闹得满城风雨,例如龚如心的逝世便触发陈振聪争产案等。霍英东已深知家族争产的祸害,尽早作出安排,但是霍氏家族也难免出现争产风波,这对香港的富豪起着重要的警告信号,他们必须改变传统以来华人富豪大多在临终一刻才决定其财产分配的做法,在生时为其财产分配作出更详细的安排。

　　富豪们较常用的财产分配安排是使用家族信托基金,即把家族财产注入信托基金,让家族成员成为受益者,霍氏家族也不例外。有意见指出,由于这种信托基金难以解散,令家族成员捆绑在一起。如果家族成员之间出现纷争,便可能要对薄公堂,公开决裂。这应是富豪们需要留意的一个重点。